哪怕只做了一次，大公司也不能忍。前两天，中国人寿发公告了，要把年度审计所普华永道给换了。到现在为止，踢掉普华永道的上市公司已经超过20家了，每一家公司名说出来都是响当当的：本来中国银行打算给普华永道下的单属于“天价”级别，要聘它当年度审计机构，在它身上砸1.01个小目标。现在只让它做一些类似审阅今年中期财报的服务，花3500万就可以了。掐指一算，光是中国银行这一单，普华永道就直接损失了6600万。据说，这些大金主的解聘，让普华永道累计损失的审计费快接近5个小目标了。虽说，普华永道中天去年收入有71多亿，但5个亿对于有2万多员工的它，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去年，能把一年业务做到5个亿以上的会计师事务所，也就20多家。不就图个专业、严谨、规范吗？难道图你做假账、没操守、破底线？咱们自己的八大所，搞一个年度审计的客单价也就百万级，普华永道动不动就突破千万。花这么大代价，咱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大金主，不就是想把公司内部的财务管理跟国际接上轨么？可能有人说，咱上市公司大股东占用资金、虚增收入、关联交易在先，还要甩锅给人家审计机构？那话又说回来，上市公司都把财务整得滴水不漏了，还需要审计机构干嘛？都说审计机构是“看门人”，咱们的老总能放心大胆地搞出这些问题，不就是相信像普华永道这样的机构能帮他看好这道门么？哪怕一不小心越过了红线，普华永道也能在审计环节帮他指出问题。只不过恒大的教训告诉大伙儿，普华永道也看不住这道门，皮带哥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虚增了5000多亿的收入，900多亿的利润。这种活，只有一种人能干。其他人要真挑出刺来，基本都得挨一顿胖揍。
都是体面人，虽然心里都清楚审计机构的角色，但自己出了钱还要被挑刺，这谁受得了啊。像皮带哥，平时抖个外套有人接，抽个雪茄有个递，打个篮球有一帮人陪着演戏。不到秋后算账的时间，人家哪受得了普华永道写在审计报告上的四个大字——普华永道在全球市场上再牛，那它也是一个乙方，跟那些要满足“五彩斑斓的黑”的广告公司乙方，没有什么不同。别以为收的客单价高，就觉得自己身为乙方还能高人一等。比起广告公司，审计机构作为乙方，确实不会收到类似“logo放大的同时能不能缩小一点”的雷人要求。用这样的条款拿下甲方爸爸，整个审计过程就不是挑刺了，而是亡羊补牢。哪里破了，补哪里。或者说，那都是一些格局不够大的乡下蟑螂，跟拥有国际化视野的事务所是两码事。事实是，咱们的审计机构也免不了低价抢订单的竞争局面，为了拿下甲方爸爸，30万搞一张审计报告也不是不能干。牺牲利润可以拿下一张订单，如果牺牲操守也可以，咱倒是干？还是不干？30万的订单可以承诺没有否定意见，那么，几千万订单的承诺是给？还是不给？要是花钱请人做审计的是咱们这些小韭菜，如果说对方要给报告整一个“保留意见”，那股价指定要跌。所以这事要追究起来，不能全怪甲方，也不能全怪乙方。不过，普华永道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乙方，是具有国际视野的乙方。咱们当初引进四大所，不就是想用国际化的智慧来化解这类棘手问题的么？现在倒好，问题没解决，倒把本来国际范的乙方一起带进沟里了。当然，这事也不是没有解。去年，ChatGPT已经轻轻松松通过了四大会计执业考试。按理说，把财务数据都喂给ChatGPT，它应该会给出一份不夹带私货的报告。但在花30万买一份AI报告，和花1000万买一份人类做的报告之间，斯基相信老总们还是会选择人类，因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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